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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阿若的生辰就到了，桑爹桑娘承诺带她去镇上玩。

这天一早，蘅娘便将睡眼惺忪的阿若从被窝里捞起来。

“阿若，醒醒，起床了。”

阿若歪倒在被子里，上下眼皮直打架。叫了声阿娘，眼睛又闭上了。

难怪她起不来。昨晚她太兴奋，失眠了，才没睡着一会儿，能起来才怪。

“阿若，今天是你生辰，阿爹阿娘带你去镇上。再不起床，可要赶不上了哦。”

“镇上。”一听镇上阿若立刻打起精神，艰难地将自己和被子分离开，迷迷糊糊地对被子说：“被子大魔王，休想要禁锢我！”

蘅娘被逗得直乐。

“好啦，快来梳洗。”

蘅娘给阿若换上一件素净的绿色襦裙，头发扎成花苞头，两边再别上个自己勾编的黄色小绒花，一个娇娇俏俏如春日梢头鲜嫩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就新鲜出炉啦！

蘅娘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咱们阿若今天真好看！”桑爹抱起阿若，毫不吝啬地夸赞。

“难道我昨天前天过去的天天就不好看了么？”阿若不满地嘟着小嘴。

“咱们阿若天天都好看！”

看着相公女儿奴的样子，蘅娘笑着摇摇头。

一家三口带着山货坐着前往镇上的牛车出发了。

仙临镇虽比不上城池偌大，比起他们的山村已足够繁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红墙黛瓦。

看得阿若应接不暇。

到镇上除了给阿若过生辰，还顺带有些山货要售卖。

一家人先来到镇里收售山货的店，将这段时间积存的山货卖掉。

靠山吃山。山里的灵芝，菌菇，野味，皮毛，草药对镇里人是好东西。

货品有点多，店铺老板在和桑爹清算。

得知隔壁收草药的医馆会免费发放草药的册子，方便上山的农户采集草药售卖。阿若喜出望外地去要了一本。

桑爹这还有一会儿。怕阿若无聊，让桑娘先带阿若转转，等下二人仙凫客栈会合。

“也好。”蘅娘点点头，带阿若出了门。

街上叫卖的彩陶娃娃，糖人糖画，冰糖葫芦，羊肉馅饼……让阿若心驰神往。

“阿若，想要什么？”蘅娘见阿若眼巴巴。

“阿娘，我可以要……两串糖葫芦么？”她想带一串给阿筠。

蘅娘了然，欣然应允。“当然可以。”还给她买了个羊肉馅饼留着她饿的时候吃。

“阿娘真好！”阿若甜甜地撒娇。

“傻丫头，不对你好对谁好。”蘅娘温柔地摸摸女儿的花苞头。

“阿娘，咱们接下来去哪？”小姑娘举着红艳艳的糖葫芦，蹦蹦跳跳。

“去阿娘闺时好友那。”

出云绣庄。

“阿芸。”

果敢干练的女子正在店里给女客介绍花样，闻言转身，面带惊喜。“阿蘅！”

“你们先自己看哈。”匆忙招呼掉客人，芸娘连忙迎二人进来。“难为你来看我。”言语间分明是“你怎么才来看我”的小幽怨。

这姨姨怎么有点口嫌体正直。阿若捂着嘴轻笑。

“这是小阿若吧，长这么大啦？好啊，居然嘲笑我。”芸娘目光转向阿若。

“啊，没有没有！”阿若眼睛睁大，捂着嘴巴，连连否认。

“芸姨在跟你开玩笑呢。这是阿娘的闺中密友，叫芸姨，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蘅娘浅笑帮女儿解围。

“芸姨。”阿若乖巧道。

“欸！逗一下而已。”芸娘轻拍一下好友，仿佛怪好友小气。

随她去里间坐下。

“阿若，来尝尝芸姨亲手做的糕点。”芸娘亲昵地招呼小姑娘过去，将她抱至膝头，稀罕地捏捏她软嫩的小手小脸。

“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不得空。”蘅娘提起那段时候，淡淡愁绪不禁笼上心头。

“害，阿若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不是都好了。你也别思虑太多。”芸娘安慰道。

“是啊，如今都好了。我只盼着她能平安长大。”蘅娘恢复笑容。

“我们阿若一定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是不是呀？”芸娘搬过阿若的小脸，将其挤出个鬼脸。

她在芸娘怀里努力地向阿娘发去求救的信号，可是娘亲却对她视而不见。阿若只能苦着脸。

“对了，阿若既醒了，你可记得去还愿。”芸娘提醒道。

“记着呢。”蘅娘应道。

之后谈了下绣庄的发展情况，蘅娘将芸娘之前委托她的绣品交给她，又接了些时新花样。阿若才有机会脱身。

今日是阿若的生辰，芸娘非要送一匹粉色布料和打包一些自己做的糕点给阿若作生辰礼物，百般推托不掉，只得收下。

去仙凫客栈路上。

阿若撅着嘴。“阿娘，方才为何不救我？”

“芸姨没有孩子，阿若多体谅芸姨。”

原来，芸姨是因为无子被夫家扫地出门。丈夫再娶，娘家也嫌她丢人不肯接纳她，为谋生计百般无奈才开了这家绣坊。

“那些人真坏！”听了芸姨的遭遇，阿若攥着拳头，义愤填膺。“那我以后多亲近芸姨，对芸姨好些。”

“嗯，阿若真乖。”

到了仙凫客栈，桑爹已经先到，点了阿若爱吃的菜。

“临渊你看，这荒村野店也有如此灵秀的小姑娘。”楼上轻衣缓带清润温雅的公子展开折扇，兴味阑珊，指骨比扇骨更莹润。

“不如灵樱小姐。”临渊伤怀。

“自无人及得上樱樱。”沉月笑容微浅。

傍晚时分，三人赶回家。

阿若小心翼翼地掏出糖葫芦。晶莹的糖衣裹着红彤彤的山楂，酸里泛着丝丝甜意，甜到了心里。怕糖葫芦久了化了，赶着送过去。

阿筠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吃食，吃得十分珍惜。

夜里，桑爹取出生辰礼物，给她惊喜。

镌刻有她名字的银镯子，象征吉祥如意。阿若感动不已。

五岁的生辰就这样快乐有意义地过去。

阿若表示想学医。桑娘开始考虑她的识字问题，教她一些简单的字，词语。

学会了就教阿筠。

抓着他的小手在地上写写画画。

就这样，阿若学完了整篇千字文。基本能看懂草药图册。

和阿筠在山附近寻找草药。

薄荷，茎方，叶似荏而尖长，根经冬不死。又有蔓生者，功用相似。旧不著所出州土，而今处处皆有之。

夏、秋采茎叶暴干。

味辛，性凉。

止痛止痒、散热，辟秽，解毒。

治外感风热，头痛，目赤，咽喉肿痛，食滞气胀，口疮，牙痛，疮疥，瘾疹。

泽兰，生下地水旁。叶如兰，二月生，香，赤节，四叶相植支节间。三月采。

割取全草，去净泥沙，晒干。

味苦，微温。

活血祛瘀，行水消肿。

治经闭，症瘕，产后瘀滞腹痛，身面浮肿，跌扑损伤，金疮，痈肿。

……

繁盛的野草在风里像波浪一样起伏，草的绿和山的苍郁共同构成一个充满生命的世界。从前这些于她不过是不知名野草，现在却是能治愈疾病的良药，激发她极大的兴趣。

他们在寻找途中拨开树丛，无意间发现一处隐秘的树洞，里面干燥清爽，无甚蛇虫鼠蚁，作为他们长久的秘密基地。

收集来的草药托桑爹去镇上医馆售卖，精准的处理方法连老大夫都连连夸赏，直夸孺子可教，是个学医的好苗。

山里的孩子免不了上山。有的孩子年纪小小就敢抓着蛇玩。

长在山坡阡陌的药材大多普通，有也被村民采收得差不多了。桑爹带她上过几次山，山里生存的技巧学了不少。家附近的那座山，被村民开发得差不多了，修出了路，相对安全。阿若有时会上山，不过不会深入。

这天，阿若偶然上山。得亏了上山，如今她的体质已相当不错。

顺着别人踩踏的山路行至山顶，今时却见到了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的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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